接下去的做题时间,江易知也在讲台上低着头刷题。林谦树自然刷不进题,只能又无聊地凑到官鸣身边去看他做题。

    蓝眼镜小孩被林谦树盯得不自在,抬头看一眼讲台,悄悄问林谦树:“林老师,您有话要对我说吗?”

    林谦树其实也没什么事,就是不很想在充满学霸的地方做个弱智。他托着下巴,挖空心思找了个他认为能和官鸣聊得上的话题:“你很崇拜江易知?”刚刚上课的时候,林谦树就留意到,官鸣就连抄笔记的时候眼神也是亮晶晶的,满是对江易知的崇拜。

    官鸣点了点头,脸颊微微泛红,低声回答林谦树:“江老师很厉害,什么题都会。”

    林谦树识趣地没问他崇不崇拜自己,感觉问了也是替“另一个林谦树”问的。他想了想,转而问起另一个人来:“那你认识江易行么?”

    没曾想“江易行”三字一出,原本还处在小害羞中的官鸣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的,眼神冷酷起来,声音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:“不认识。”

    “哦,”林谦树无聊地转了转手里的笔,“那就是认识了。”并且能让官鸣情绪失控到这样的地步,江弟弟和他大概也是属于仇人那一挂的。

    官鸣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情绪的失控,于是只能说实话。只是张开嘴,嘴角就不自觉地向下撇:“好吧,他是我初中同学。”

    “林老师,你离他远一点,”少年用认真的神情面对林谦树道,“他可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
    崇拜哥哥,却对弟弟没有任何好感,这样的情形说起来是有些奇怪的。林谦树还想再问两句,余光感知到江易知做完题搁下笔再度站起身来,便闭上了嘴,假装对保温杯上的花纹感兴趣,不再打扰官鸣做题。

    林谦树这一发呆,就磨到了这节课结束。

    下课铃声响起,江易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讲台上的教具,对台下的学生们道:“下课吧,明天班长把卷子收齐之后交到竞赛组办公室来。”

    林谦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,忙不迭地也收拾了桌上零零碎碎的东西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江易知已经走到教室门外了,教室里却只有林谦树一个人突兀地站着。林谦树收拾了一会儿觉得奇怪,伸手戳了戳还在低头刷题的官鸣:“你们怎么都不走?”

    官鸣推了推眼镜,对林谦树说:“我们一般刷完题再走。”

    刷完这一套?林谦树登时肃然起敬:“这得刷到晚上吧?”

    “要不然明天一个班一个班收实在太麻烦了,”官鸣又推了推眼镜,“有这个时间,还不如再多刷一套有意思的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