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苓猛然惊醒。

    房间里黑漆漆的,不见一点儿光亮。

    她躺在床上迷茫了片刻,刚才那是什么声音?打雷了吗?可听声音又不是很像。那么大一声,像狗叫似的,可狗叫声怎么会那么大、那么可怖?

    云苓在黑暗里睁着眼睛。夜凉如水,在露出被子外的皮肤上激起一粒粒疙瘩。

    太静了。

    连虫鸣和草木被吹动的声音都没有。这样的寂静,却使得刚刚的狗吠声在脑海里徘徊不去,越发清晰地回响着。

    那声咆哮一样的狗吠,又凶又震人,其中好像还有些什么意味似的。可云苓分辨不太出来。

    当她终于从对那声狗吠里的意味中回过神来时,忽然感觉到某些不对劲。

    夜当然是冷的,可现在的夜却太沉了些,空气里像是能够凝聚出一滴一滴的水珠,湿软沉重,黏着着呼吸。空气里总是萦绕的令她安心的药香不见了,窗外的月光延进屋里,在地面上一直淌到床尾,然后……被吞了一般陷没无踪,好像那块地成了一处黑漆漆的深渊,只留下一片不见底的影。

    可那影是动的。

    云苓抬头顺着影看去,一只比老虎还大的黑色野兽,正蹲在床尾,幽深黑暗的眼紧紧盯着她!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云苓猛地从床上坐起。

    清晨迷蒙的光线穿过窗纱,照得室内昏昏沉沉,朦胧晦暗。

    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,指缝掌心渗出湿冷的汗。

    温厚的药香渐渐充盈了鼻腔,将受惊的神智重新唤回。

    云苓惊喘了片刻,才渐渐平复下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