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梅消灭了一大块涂满榛果巧克力酱的吐司,一碗阳春面和一份卤鸭珍。

    为了工作消瘦三十六年,或许用不了三年就会反弹成陀螺也不一定。她充满罪恶感地想。

    胃里的食物很难消化。

    可是还有比它们更难以消化的事。

    在妈妈又一次提起相亲的时候,姜梅说:“我遇到盛秋了。”

    妈妈诧异,田光明瞠目结舌,就连爸爸也从正在的时政报纸中抬起头。

    最先发表评论的是田光明。

    他表现出一贯的没心没肺:“他还活着啊。”

    “看样子是的。”姜梅舔掉手指上的巧克力酱。

    妈妈倒是只花了几秒钟就镇定下来。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奇怪的。”她说,“你们这个年纪,闯荡够了,回老家也挺正常的。”

    又抽出手去打姜梅:“你怎么这么大了还这副德性啊?”

    女人们闹了一通,田光明及时撤退。这时候,爸爸却说:“不过他爸妈都不在这了啊。还回来干嘛?”

    盛秋和姜梅不住在一个小区。他家在县法院的住宅区,她家在县档案局的居民楼,两栋公寓只隔着一道围墙,又都是六楼。

    他们在同一间幼儿园。姜梅一点印象都没有,一直到翻到合影才难以置信地承认。后来上小学是隔壁班。

    小学的时候,妈妈给姜梅报了好几个特长班。

    唯一坚持下来的就是跳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