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清下机的时候是凌晨两点,落地后偌大的停机坪从冷清转为‘热闹’。

    一时间都是絮絮叨叨的抱怨和行李箱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音,划过地面上的减速带时,咯噔咯噔的。

    大半夜,听着就觉得闹心。

    霍清一天内飞了七个小时,此刻筋骨都感觉有些酸痛,下意识就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——或许有时间,她得找机会去做个大保健。

    但显然她的手机并不允许她消停一会儿。

    虽然是大半夜了,但从下了飞机那一刻起就响个不停,霍清知道这些打过来的陌生号码虽然是四面八方的,但归根结底的目的都是同一个。

    女人秀气的眉毛微蹙,看了那不停闪烁的手机屏幕半晌,还是接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清清!你可算接电话了!下飞机了是不是?”电话对面,果然是女人急切的声音,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:“清清呀,你得帮帮我,你得帮帮我们家呀,小松他知错了,真的知错了,你不能让公司开除他呀!”

    “大姑。”霍清脚下不停,声音冷冽而平静:“开除霍伟松是整个公司人事部的决定,不是我一个人想撵他走就撵他走,想让他回来就让他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是公司的总经理呀!”大姑理直气壮的说着,显然不把霍清的话当一回事,声音还呜呜咽咽的不住讲人情:“我和你大伯就他这么一个儿子,你把他开除了我们怎么办呀,清清,大姑可真活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又是这套,霍清忍不住冷冷的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然而她胸口却气的忍不住起伏,终于站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当初霍伟松拿着公司的项目,去给别家公司送人情赚油水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。”霍清冷漠的话像是从牙缝中一个一个的蹦出来,字字诛心:“为了你这个草包儿子一个人犯的错,我他妈去樱州的分公司交涉了七天,忙的连轴转就是给他收拾烂摊子!”

    “别开除他?做梦,我不让他赔偿公司的损失就不错了!大姑,凌晨两点我才下飞机,需要休息,你确定要这个时间跟我谈条件?”

    她一气呵成的说完,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就把电话挂断了,懒得听女人在对面涕泪横流的那些套话。

    说来说去,就是说他们有多么多么‘不容易’。

    可笑,谁活着容易?